有一次看馮唐的采訪,裡面有這麼一段話:我之所以會把很多關系比作煉金術,是因為我對神秘學感興趣,包括榮格也把煉金術的過程跟人的精神成長做過聯系。任何人的關系,尤其是親密關系,你一旦進入,就會慢慢進入自己的深層部分,你身體裡那些不成熟的或者是自己害怕的東西,在這個過程裡可能會暴露出來,需要經歷一個整合的過程。愛情在燃燒之後,可能會看到一些殘渣,而有的關系如果你繼續反應下去,可能會結晶,會變成金子。關系給你一些機緣,讓你可以去看到自己,看到人性深處的一些東西。所以在這個過程裡,每個人都會變化,你會在關系裡敞開自己,改變原來的自己,要不然的話關系就沒辦法反應,一旦反應,每個人都會去改變,生成新的東西。
這段話我是很認同的,不知道是否跟神秘學有關的人都傾向於用這種世界觀來看待問題。我們都曾有過心動的感覺,都曾愛或深愛過某個人,也曾沉溺於虛幻的感覺中無法自拔。甄別的關鍵就在於:愛,一定包含著重新解構和自我超越。
要是單說煉金術還好,因為那只是物質的變化,我們是操縱者和觀察者。然而在感情中,我們才是那被煉化的物質。愛上一個人,就在某種程度上將自己交給了對方,你的空間被侵蝕,你的情緒被影響,你的安全感被破壞,危險來臨了。然而這種危險和愉悅是並存的,這些感受反復的在你身上波動,蕩漾,你會感覺到自己在一次次的調整、改變、摧毀和重建中沉淪。這是一段充滿了新鮮、刺激又極度不安全的旅程。